恢復性司法本土化之可行性研究.pdf

1、恢復性司法本土化之可行性研究1引言正如伊莎貝爾倫尼所指出的那樣，我們對付犯罪行為的方式很像服裝的式樣，“今天采用了，明天即被拋棄，后來又再次被發(fā)現(xiàn)，再次被采用，好像昨天沒有一樣。”1恢復性司法，作為一種古老的犯罪處理范式，經歷人類漫長的時光洗禮，在如今又重新被認為是一種全新的刑事司法新思維而風靡全世界。澳大利亞著名學者布萊斯懷特曾經精辟地指出：“在整個人類歷史上，恢復性刑事司法一直都是人類處理犯罪的主導模式?；謴托运痉ㄖ皇腔氐剿痉ǖ母?/p>

2、，而非新的觀念或看法”。2傳統(tǒng)刑事司法在應對犯罪方面曾經發(fā)揮過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隨著社會的日益發(fā)展，報應性司法在保護與尊重犯罪人、被害人權益，有效解決社會沖突，恢復社會正義與和諧方面已經力不從心，顯得捉襟見肘。20世紀中期以來，在西方社會伴隨著行刑社會化思潮與被害人保護運動的興起，恢復性司法應運而生。這種緣起于北美的刑事司法模式因其沖破了傳統(tǒng)刑事司法理念的桎梏，張揚人道主義思想，旨在達成刑事司法的終極目標——恢復，另辟蹊徑解決社會沖突

3、，從而深受世界各國的青睞。我國經歷三十年改革歷程，正處于轉型的風口浪尖之上，各類社會矛盾沖突凸顯，犯罪率飆升，再犯罪頗高，種種跡象深刻地反映出現(xiàn)行刑事司法體系的諸多弊端。在國人致力于刑事司法改革的關鍵時期，恢復性司法帶給我們一個解決沖突的嶄新視角，懲罰不再是關注的焦點，關注的重心移至責任的承擔、關系的修復，利益的平衡。相比恢復性司法的寬容與柔情，傳統(tǒng)刑事司法則顯得點過于嚴苛、冷漠無情。因此，當人們接觸恢復性司法之初，贊美之詞不絕于耳，引

4、入該制度的呼聲四起，但是一經冷靜下來，部分學者迅速認識到恢復性司法也不盡是完美無缺的，況且法律制度的移植重要的是與既有制度的“耦合”問題，切不可盲目進行。于是，針對恢復性司法在中國本土化是否具有可行性的問題，在學界掀起又一輪的激烈爭辯。那么，究竟在我國現(xiàn)有的具體情況下，是否存在引入恢復性司法制度的空間，是否已經初具條件呢？該問題的厘清具有非1[美]克萊門斯巴特勒斯：《矯正導論》，孫曉靂譯，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2

5、7頁。2JohnBraithwaiteAFutureWherePunishmentisMarginalized:RealisticUtopiaUCLALawReviewVol.46No.6:17271750.(1999).轉引自陳曉明：《恢復性司法的價值和理念解讀》，criminalInfoprint.asppkid=22388?；謴托运痉ū就粱尚行匝芯?的巴西、智利、阿根廷亞洲的新加坡大洋洲的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等數(shù)十個國家得到不同程

6、度的發(fā)展和應用。據估計截止20世紀90年代末歐洲共出現(xiàn)了500多個恢復性司法計劃北美的恢復性司法計劃也達300多個世界范圍內的恢復性司法項目則達1000多個。5恢復性司法在世界范圍內掀起了一場疾風暴雨，也引起了國際組織的極大關注，在國際社會的不斷大力倡導之下，恢復性司法日益受到世界各國理論界與刑事實踐的重視。2、概念與特征恢復性司法（RestativeJustice）一詞的最早提出即使在西方也不到三十年時間。6作為一個學術詞匯，它孕育在

7、恢復性司法理論與實踐的不斷發(fā)展中，得到提煉和擴充，獲得了強大的生命力。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人們不斷賦予它新的內涵與意義，成為一個常新的話題。盡管恢復性司法已經成為世界刑法學界的一大“顯學”，但迄今為止，對它的概念還沒有一個權威明確的嚴格界定。美國學者巴內特（Bart）于1977年在《賠償：刑事司法中的一種新范式》的文章中率先使用RestativeJustice一詞。7此后，人們在各種論著和場合中使用了一些類似的概念。如：“關系司法”(Rel

8、ationshipJustice)；8“積極司法”(positivejustice)；9“重整司法”(refmingjustice)。10雖然西方學者們從不同的角度給了恢復性司法不同的稱謂，但是始終并未脫離其最根本的內涵。在我國，從2002年起學者們開始介紹恢復性司法，我國大陸將之翻譯為“恢復性司法”，也有部分學者稱之為“修復性司法”，還有學者認為當譯為“恢復性正義”。11香港的學者將它譯為復合公義，臺灣地區(qū)的學者將它譯為復歸正義。12

9、不管這種司法模式與理念的名稱是何，但總歸“萬5張慶方：“恢復性司法——一種全新的刑事法治模式”，陳興良主編：《刑事法評論》第12卷，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第438439頁。另見李立景：“刑法目的懲罰與恢復的調和——恢復性司法理念的興起”，《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32卷第06期，第139頁。6這一新術語反映出語詞的生命力是在其被使用的過程中獲得，并在反復使用中獲得其確定性。7R.Bart，(1977)，“Resti

10、tution:Anewparadigmofcriminaljustice“，Ethics87:4，p.279301.8大赦政策組織的前身JubileePolicyGroup使用這一概念以強調這類司法較之于傳統(tǒng)刑事司法更為關注創(chuàng)造積極的人與人、人與社區(qū)之間的關系。9美國聯(lián)邦最高第四任首席法官托尼馬歇爾使用這一概念強調此種司法模式旨在擺脫傳統(tǒng)刑事司法的懲罰觀和尋求更為積極的司法模式的特點。10澳大利亞犯罪學家布雷思韋特稱該類司法為“重整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