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　還是風吹日曬　都黑不下來

1、<p>　　曹陽　還是風吹日曬　都黑不下來</p><p>　　其實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不能稱為一次采訪，因為我們的話題始終都是非常隨意。老實說在見面之前，我也沒有仔細想過要問曹陽哪些問題，因為我們實在太熟悉了，他的成長經(jīng)歷、他的家庭環(huán)境、他對于一些事和一些人的看法，在此之前他都曾經(jīng)坦率地談起過。 </p><p>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曹陽還是很真誠地，不斷地說出一些新鮮事兒。

2、其中有他也在成長的原因，他的閱歷讓人生豐富了很多，而更大的原因在于他漸漸變得成熟，對于自己以前的一些觀點，也開始在自覺不自覺地重新審視著。否定自己是一個很大的話題，但從來不否定自己，也便無法成熟。 </p><p>　　沒有因為成名而飄飄然，他依然是幾年前那樣簡單和質(zhì)樸。他說不想失去本真 </p><p>　　對曹陽的采訪約了很長時間，但一直由于天津隊比賽實在過于緊密，而不得不一拖再拖，直

3、到這個假期，他才真正有時間坐下來，和記者好好聊一聊。一天晚上在一家西餐廳里，曹陽和女朋友很準時地到達。令人莞爾的是，他們竟然是剛剛從樂園“游園”回來。雖然很多人還是會習慣性地偶爾稱曹陽為“小將”，但24歲的年紀，不僅讓他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男子漢，而且曹陽已經(jīng)可以算是天津隊中的“老隊員”了，所以真的難以想象這個年輕人，還會和女友一起去樂園轉悠上半天。但愈是這樣，愈讓人感覺到曹陽的真實――沒有因為成名而飄飄然，他依然是幾年前那樣簡單和質(zhì)樸。

4、</p><p>　　在這家天津隊外援們很喜歡去的西餐廳里，曹陽向女朋友介紹說：“我們在2000年時就認識了，這么多年一直是朋友?！睍r間過得的確很快，當時的曹陽已經(jīng)失去了國青隊主力的位置，甚至還要為獲取一張隨隊參加阿根廷世青賽的名額而苦苦努力，但他當時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自信和豁達。自信是因為他始終相信自己的實力，盡管有著太多需要提高的地方，但自己并不比隊里的尖子差；豁達是因為他即使在從沈祥?？谥新牭阶约簺]有被報

5、名進入23人名單后，也以一個燦爛的笑容回應主教練。 </p><p>　　“怎么辦呢？該忍的時候只能默默承受下來，因為自己總歸是有些問題才沒有達到目標的。” </p><p>　　如今的曹陽依然這樣淡淡地述說著那段痛苦得有些尷尬的經(jīng)歷。 </p><p>　　不過現(xiàn)在的曹陽恐怕已經(jīng)感受不到當初那種苦苦守望的尷尬了，因為曾經(jīng)告訴曹陽要耐心等待，并且暗示未來將要在國家隊

6、中為他留下空間的朱廣滬沒有食言，曹陽已經(jīng)成為中國隊中的重要力量，而且他也通過在東亞四強賽中的出色表現(xiàn)證明了自己，回報了朱廣滬的信任。 </p><p>　　“將來”這個詞本身就充滿了未知?！皩怼保翘摶眠€是真實，只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得到解答，這一點曹陽自己比誰都清楚。 </p><p>　　很長時間沒有這么近距離地和曹陽坐在一起散淡地閑聊了，突然發(fā)覺：19歲的他和24歲的他，在外形上竟然

7、沒有太大改變，還是那樣怎么風吹日曬都黑不下來。除了給父母買的新房子和自己那部2.4排量的“馬6”之外，他很少有什么名衣、名表之類的奢侈品，更沒有少年成名的高傲。可他說自己變了很多：“越來越懷念童年，這算不算變化？”24歲的年輕人不會真正知道自己變在哪里、變了多少，但他說不想失去本真，這才是最難得的。 </p><p>　　我覺得我們那種長期封閉集訓實在太痛苦了，不僅是對球員的一種折磨，對教練也一樣 </p&

8、gt;<p>　　曹陽在國奧隊沖擊雅典奧運的最后階段，終于重新回到了主力陣容，但即便他獲得了自己期待并且努力許久的機會，卻因為國奧隊的最終折戟而讓他無法真正快樂起來。當曹陽回過頭來重新看待難忘的國奧情結時，他在反復強調(diào)“這段經(jīng)歷幫助他盡快地成長”的同時，竟然也第一次坦率地說：“這是我最不愿意回首的一段時間，太痛苦了?！?</p><p>　　“我們那屆國青和國奧隊應該是近幾屆最有實力、最有特點的，但

9、結果一樣讓人遺憾。現(xiàn)在過去一段時間了，很多問題也不再是必須保守的秘密了：我覺得我們那種長期封閉集訓實在太痛苦了，不僅是對球員的一種折磨，對教練也一樣?！辈荜柣貞浧饍扇昵皣鴬W隊最后時刻的沖擊歷程時，心頭還是難免隱隱作痛。 </p><p>　　在九強決戰(zhàn)中和韓國隊比賽前，沈祥福曾經(jīng)向隊員們表示，如果這場比賽取勝或者戰(zhàn)平，他都要給隊員放假，但結果中國隊輸了，隊員們翹首期盼的假期也就自然消失了。自從1999年，這支國

10、奧隊的前身國青隊組建起，他們就一直在超長的封閉集訓、拉練比賽中度過和成長，對于這些20歲左右的年輕人來說，被封閉在一個偏遠基地，或是異國他鄉(xiāng)，生活變得無比枯燥。曹陽直言不諱地說：“我們隊組建以來，集訓的時間太長了，而每次集訓開始時大家還都特興奮，但隨著時間一點點延長，生活越來越枯燥，到最后所有人都沒有踢球的欲望了，體育比賽里欲望是最重要的，沒有欲望怎么可能表現(xiàn)得好呢?” </p><p>　　讓曹陽記憶最深刻的一

11、次集訓是2003年非典期間在昆明的封閉?！伴_始時通知我們集訓二十多天，應該到月底30日結束，到了27日左右隊友們就高高興興地盼著回家了，但28日晚上隊里突然開會說‘非典’形勢緊張，臨時決定延長集訓，什么時候結束到時再說。從1999年組隊打亞青賽，到2004年國奧解散，我們這批隊員很少有休假的機會，每年就是不斷地飛來飛去，那時我最煩也最頭疼的就是坐飛機?！?</p><p>　　沈祥福也很理解隊員，他也被“折磨”得

12、很痛苦，但在很多問題上這個主教練并沒有決定權。 </p><p>　　有一次一向嚴厲的沈祥福開誠布公地對隊員們說：“我也是人啊，我也想回家看看……但現(xiàn)在這種時刻，還是希望大家理解。”這話對曹陽的觸動非常大，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連這么能受苦、這么敬業(yè)的教練都受不了了，我們這些20歲出頭的隊員能受得了嗎?” </p><p>　　“曹陽，回去好好練兩年再來!”球迷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對曹陽的刺激卻

13、很大，但這成為了一種另類的激勵 </p><p>　　曹陽的經(jīng)歷在同齡球員中是很豐富的，其中讓他能記住的閃光點卻并不多，反而是一次次的失敗經(jīng)歷讓他記憶猶新：例如當年沒能進入世青賽名單；例如第一次在民園體育場被球迷哄下場；例如因為在2000年香港四國賽上表現(xiàn)不佳，中場休息時被換下，進而徹底失去了主力位置。 </p><p>　　已經(jīng)成為天津隊絕對主力的曹陽，至今印象最深刻的一場比賽竟然是最讓

14、他難堪的一次。2001年時烏拉圭籍主教練內(nèi)爾松將曹陽由青年隊提拔進入一隊。當年也給了他一些鍛煉機會，盡管曹陽富有朝氣和沖勁，在前幾場比賽中屢有精彩的助攻，但發(fā)揮不穩(wěn)定也是年輕隊員的通病。在主場與遼寧隊的比賽中，出任主力前腰的曹陽開場不久就連續(xù)出現(xiàn)四次失誤，被對手斷球后組織了多次凌厲的反擊，比賽剛剛進行了55分鐘，就已經(jīng)有球迷給他起哄了。當曹陽被替換下場低著頭走向休息室的時候，頭頂上方的看臺上一個球迷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曹陽，回去好好練兩

15、年再來!”球迷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對曹陽的刺激卻很大，但這成為了一種另類的激勵。 </p><p>　　“他說的話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這話給我刺激太大了，但我不恨人家，真的，這反而給了我更多的激勵?！?</p><p>　　世青賽對曹陽也是一次很大的挫折，確定名單之前沈祥福找他談話:“曹陽，你非常努力，但是現(xiàn)在狀態(tài)不是最好，我會帶你去世青賽，但可能不會有上場的機會，回去后好好練，別有任何包袱，以

16、后還會有機會的?！泵鎸@樣的最終評語，伴隨國奧隊走過四個春秋、歷經(jīng)所有歡笑、失落的曹陽沒有再說什么，他只能選擇堅強，哪怕是裝出來的。 </p><p>　　“其實我們那批隊員都是同年齡段的尖子，水平都差不多，就看誰的狀態(tài)好了，所以在國青和國奧期間我們誰都不敢輕易說自己有傷不能訓練。后來我腳踝跟腱撕裂，但一直沒有查出確切的問題，可我一動就生疼啊，也不敢說出來，每天訓練和打比賽前就綁上厚厚的繃帶。有一場比賽沈?qū)栁夷?/p>

17、打嗎?盡管當時傷很嚴重，但我能說不打嗎?不過因為傷病那場發(fā)揮很一般，下場時沈?qū)Ь驼f了一句話，也是讓我特別感動的，因為我知道教練都看在眼里了――他說:“曹陽，好樣的，不錯?！辈荜柕椭^，一邊擺弄著刀叉，一邊對我說著，時過境遷，他的眼神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p><p>　　曹陽始終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偶像、一名球星，甚至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有多出色，他說因為越踢越覺得自己需要提高的東西有很多?！昂臀錆h隊的中超杯上我被

18、提前換下了，很多人都不理解，但賽后劉指告訴我，他覺得我在比賽里不興奮，跑不起來.其實我自己很清楚:表現(xiàn)就是不好，被換下來太正常了。主教練劉春明曾經(jīng)對我說:“我對你的要求不一樣，會更加嚴格?！辈荜栒f很慶幸自己能遇到像沈祥福、劉春明這樣的教練，如果沒有他們提出的更高要求，自己起碼不會提高這么快。 </p><p>　　講他們宿舍的故事時，眉飛色舞，臉上的笑容和天真的語氣，讓他看上去和鄰家的兄弟沒有任何分別 </

19、p><p>　　曹陽與很多隊友做過室友，但至今他對兩個人的印象最深，說起來也是眉飛色舞，一個是“大佬”高峰，一個就是“小弟”吳偉安。 </p><p>　　曹陽在給我講他們宿舍的故事時，臉上的笑容和天真的語氣，讓他看上去和鄰家的兄弟沒有任何分別?！翱斓独俗印备叻逶谔旖蜿牭膬赡觊g曾和東北老鄉(xiāng)陳波共住一室，后來又享受到單間待遇，不過在2003年海南冬訓時他和曹陽分到了一起。高峰是全隊最后到海南的，

20、當時曹陽正好一個人住，教練就讓他倆成了同屋。高峰有一個小電鍋，孫楠等朋友到海南演出時給他捎來了很多大連海參，有一天高峰給曹陽100塊錢，讓他幫買一箱方便面，然后高峰就每天煮海參面，他們每天一人吃一個海參，既解饞又能補充體力。 </p><p>　　2001年天津隊去日本冬訓，那英也特意去探班。那英身上沒有絲毫歌壇一姐的架子，從俱樂部老總、主教練到老少隊友，沒有一個人不說她性格直率、極易相處。那英因為經(jīng)常到日本演出

21、、旅游，她對當?shù)胤浅Ｊ煜?，因此每次出去購物、吃飯都是由那英充當導游。有一次曹陽和高峰、那英一起出去吃飯，突然間那英的手機響了，是唱片公司找她商討事情。看著那英“肆無忌憚”地接打著國際長途，當時剛買了手機的曹陽心里還一陣驚詫，“看見那姐接國際漫游，我心里還想呢:哎呦，多貴啊。現(xiàn)在想起來真挺有意思的?！?</p><p>　　在包括教練、俱樂部官員在內(nèi)的很多人眼中，高峰都是一個很難管理的球員，但即便是曾經(jīng)批評過他的人

22、也不得不承認，高峰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曹陽很坦率地說，他覺得高峰更多時候都像大哥一樣照顧著年輕隊員，從他身上也學到和借鑒到了許多，“高峰是有一些問題，但他為人非常仗義，我們一起住時他經(jīng)常給我講講足球技術、意識。那時我們都是替補，他上場時間少進球也少，他總說隊友長傳球太多，很少有腳下球，讓他發(fā)揮不出特點。不過他喜歡和我配合，因為我們替補和主力打分隊比賽時，我經(jīng)常給他喂球，他曾經(jīng)對我說:‘你要好好練，以后肯定有機會，我就這樣了，以后是沒戲了。

23、’現(xiàn)在想想真有點傷感?！?</p><p>　　現(xiàn)在曹陽的室友變成了今年剛從深圳科健隊轉會來天津的吳偉安，雖然生長在一南一北，性格也差異極大，但他們在國奧隊時關系就特別好。曹陽評價新同屋時說：“別看他平時性格特內(nèi)向，不愛說話，但跟我在一起時話特多，還沒事總欺負欺負我。他剛到天津隊時，接受采訪說:‘曹陽是我選擇天津隊的一個重要原因?！敃r聽了，給我感動壞了，沒想到現(xiàn)在他就已經(jīng)不聽我的了。” </p>

24、<p>　　成為天津隊絕對主力已經(jīng)有三年多的時間，但最初家里很不贊成他買車，認為那樣太招搖，也擔心出事影響踢球 </p><p>　　童年生活成了曹陽最懷念的時光，他現(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當年在紅橋體校練球時，和盧彥一起去撿煙紙疊方寶、拔老根兒、玩彈球的情景。當他和女友來到樂園時，突然覺得實在沒有什么好玩的，有些快樂失去了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p><p>　　曹陽的父母都是老知識分

25、子，他們一直希望兒子能好好上學，沿著中學、大學、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這樣的軌跡成長。開始時父母并不支持曹陽踢球，除了望子成龍的迫切之外，也是不忍心看著兒子在球場上受罪。“他們看我訓練很苦就特別心疼，當時我們在土場上訓練，有一次隊友把我鏟傷了，臉也摔破了，父母就特心疼，還擔心我因此破相，就不想讓我接著踢下去?！辈荜柣貞浧饍簳r的險些中斷足球道路時，一再說特別感謝自己的啟蒙教練孫洲立。因為正是孫教練不厭其煩地多次到曹陽家征求他父母的意見，加之小曹陽

26、非常堅決地表示：足球就是自己的夢想和追求，終于父母同意讓曹陽繼續(xù)踢球。曹陽說，在1995年職業(yè)化啟動時，他就夢想以后要進天津隊、要進國家隊，但那時根本沒有沒想過靠踢球掙大錢。父母對曹陽的要求非常嚴格，直到兒子進入一隊以后，父親還要求他只要不封閉集訓必須晚上9:30以前回家，這比天津隊的規(guī)定還嚴格，而且父母要求他的手機不能關機，以便讓家人隨時知道他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p><p>　　按說曹陽成為天津隊絕對主

27、力已經(jīng)有三年多的時間，但最初家里很不贊成他買車，認為那樣太招搖，也擔心出事影響踢球。那時曹陽父親也不喜歡他接受采訪，父親總是告誡曹陽：“你要記?。号醯迷礁撸さ迷胶?。”父母就是這樣非常低調(diào)，曹陽也受到很大影響，為人處事中總是很謹慎，總是以低姿態(tài)示人。 </p><p>　　不過就像所有年輕人一樣，在父母的管教下難免會產(chǎn)生逆反心理，曹陽當時心里也并非完全接受父母的意見，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體會到父母的苦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