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研究新范式：計算法學的內(nèi)涵、范疇與方法

1、內(nèi) 容 提 要 ： 信 息 技 術(shù) 的 本 質(zhì) 是 計 算 。 計 算 的 內(nèi) 涵 已 經(jīng) 超 越 傳 統(tǒng) 的數(shù) 學 運 算 ， 擴 展 到 邏 輯 推 理 乃 至 成 為 觀 察 世 界 的 一 種 方 法 論 。 計算 法 學 是 傳 統(tǒng) 法 學 面 對 “計 算 無 處 不 在 ”的 時 代 現(xiàn) 象 和 “計 算 主義 ”認 識 論 所 形 成 的 一 種 新 范 式 。 計 算 法 學 是 基 于 計 算 的 對 象 、方 法

2、以 及 能 力 等 方 面 的 差 異 而 產(chǎn) 生 不 同 的 法 律 問 題 以 及 與 法 律 相關(guān) 的 技 術(shù) 問 題 ， 從 而 融 入 計 算 思 維 研 究 法 律 問 題 ， 利 用 計 算 方 法開 展 法 律 大 數(shù) 據(jù) 分 析 ， 以 及 結(jié) 合 計 算 技 術(shù) 研 究 法 律 科 技 的 一 門 學科 。 法 學 的 “計 算 范 式 ”轉(zhuǎn) 變 有 利 于 去 除 “法 律 +信 息 技 術(shù) ”的 碎片 化 問 題

3、 ， 同 時 促 進 計 算 空 間 的 治 理 結(jié) 構(gòu) 從 過 去 的 權(quán) 威 法 治 規(guī) 范向 多 元 治 理 轉(zhuǎn) 變 ， 促 進 法 學 研 究 方 法 從 規(guī) 范 分 析 向 數(shù) 據(jù) 分 析 拓展 ， 并 有 利 于 形 成 計 算 化 社 會 所 需 要 的 法 律 與 技 術(shù) 融 合 治 理 模式 。 計 算 法 學 的 發(fā) 展 需 要 構(gòu) 建 跨 學 科 融 合 的 學 術(shù) 共 同 體 ， 以 提 升我 國 普 適 計 算

4、 時 代 的 法 律 科 學 研 究 水 平 和 現(xiàn) 代 化 的 法 治 能 力 。關(guān)鍵詞： 關(guān)鍵詞：計 算 法 學 ； 交 叉 學 科 ； 法 學 范 式 ； 信 息 社 會目錄 目錄一、一種源于計算主義的法學發(fā)展趨勢二、計算法學的衍變：概念由來與內(nèi)涵演進 三、何為計算法學：計算法學的范疇體系與研究方向四、計算法學的意義：面向“計算主義”的法學研究范式變革五、計算法學的未來：構(gòu)建交叉融合的計算法學共同體編 者 按 ： 自 2009 年

5、 15 位 科 學 家 在 世 界 著 名 的 《 科 學 》 雜 志聯(lián) 合 發(fā) 文 宣 告 “計 算 社 會 科 學 ”誕 生 以 來 ， 很 多 研 究 者 推 斷“計 算 法 學 ”也 將 成 為 一 門 新 興 學 科 并 不 斷 發(fā) 展 壯 大 。 事 實上 ， 近 年 來 許 多 國 內(nèi) 外 法 學 院 都 將 與 信 息 科 技 的 融 合 作 為 一 個重 要 的 學 科 發(fā) 展 方 向 予 以 建 設(shè) ， 法 學 領(lǐng)

6、域 和 計 算 科 學 領(lǐng) 域 交 叉的 研 究 論 文 和 著 作 也 不 斷 面 世 。 在 信 息 技 術(shù) 相 關(guān) 的 各 類 法 律 問題 研 究 大 繁 榮 之 際 ， 傳 統(tǒng) 的 民 法 、 行 政 法 、 刑 法 等 部 門 法 都 在積 極 回 應(yīng) 信 息 技 術(shù) 的 發(fā) 展 帶 來 的 機 遇 與 挑 戰(zhàn) ， 同 時 也 出 現(xiàn) 了 計算 機 法 學 、 互 聯(lián) 網(wǎng) 法 學 、 信 息 技 術(shù) 法 學 、 數(shù) 據(jù) 法

7、學 、 人 工 智 能法 學 、 機 器 人 法 學 、 未 來 法 學 、 法 律 科 技 等 新 的 學 科 概 念 。 然而 ， 這 種 碎 片 化 的 發(fā) 展 致 使 法 學 研 究 對 于 社 會 需 求 的 應(yīng) 對 不足 ， 亟 需 構(gòu) 建 一 個 具 有 科 學 基 礎(chǔ) 的 信 息 社 會 的 法 學 理 論 體 系 。為 物 理 世 界 復 雜 的 問 題 都 可 以 科 學 化 、 簡 化 、 計 算 化 。 處 在

8、21 世 紀 科 技 前 沿 的 人 們 已 經(jīng) 開 始 生 活 在 一 個 高 度 計 算 化 的 社 會 ，此 時 興 起 的 一 種 “計 算 主 義 ”思 想 指 出 ： 宇 宙 是 一 臺 蘊 含 計 算 邏 輯 的 巨 大 自 動 機 ， 人 的 大 腦 是 一 種 超 復 雜 的 神 經(jīng) 網(wǎng) 絡(luò) 系 統(tǒng) ，從 宇 宙 到 人 的 大 腦 均 可 以 通 過 認 知 計 算 的 方 法 得 到 理 解 和 分 析 。 這 一

9、 思 想 反 映 出 “計 算 ”在 現(xiàn) 代 科 學 發(fā) 展 中 的 地 位 。 隨 著計 算 科 學 技 術(shù) 的 發(fā) 展 ， 計 算 化 的 社 會 本 身 也 開 始 成 為 專 門 的 研究 對 象 ， 我 們 需 要 從 本 體 論 和 認 識 論 的 角 度 研 究 計 算 空 間 的 關(guān) 系 結(jié) 構(gòu) 和 行 為 規(guī) 范 ， 從 而 構(gòu) 建 一 個 有 序 的 計 算 社 會 。 事 實 上 ， 從 圖 靈 機 的 產(chǎn) 生 到

10、 新 一 代 信 息 技 術(shù) 的 發(fā) 展 ， 可 以 總 結(jié) 為 信 息 技術(shù) 所 做 的 一 切 都 是 一 種 “計 算 ”， 但 計 算 的 問 題 、 方 法 、 介質(zhì) 、 領(lǐng) 域 以 及 能 力 均 有 不 同 。 不 同 的 技 術(shù) 問 題 由 此 產(chǎn) 生 ， 并 帶來 不 同 的 社 會 以 及 法 律 問 題 ， 包 括 信 息 技 術(shù) 引 發(fā) 的 法 律 問 題 、 法 律 問 題 的 大 數(shù) 據(jù) 分 析 和 法 律

11、科 技 創(chuàng) 新 問 題 。當 前 ， “計 算 +X”已 經(jīng) 成 為 “計 算 ”與 相 關(guān) 學 科 交 叉 融 合 的一 個 范 式 ， 在 國 內(nèi) 外 出 現(xiàn) 了 計 算 數(shù) 學 、 計 算 力 學 、 計 算 化 學 、計 算 醫(yī) 學 、 計 算 語 言 學 、 計 算 社 會 科 學 等 新 學 科 。 國 內(nèi) 外 正 在日 益 廣 泛 開 展 的 計 算 法 學 基 礎(chǔ) 理 論 研 究 和 學 科 建 設(shè) ， 也 是 在 計

12、算 范 式 之 下 涌 現(xiàn) 的 “計 算 +X”學 科 家 族 的 一 員 。 美 國 哈 佛 大 學和 康 奈 爾 大 學 的 研 究 者 近 期 發(fā) 表 的 《 計 算 在 社 會 變 革 中 的 作用 》 一 文 指 出 ： “計 算 ”可 以 分 別 作 為 診 斷 （ diagnostic） 、形 式 （ formalizer） 、 辯 駁 （ rebuttal） 和 提 喻（ synecdoche） 的 工 具 ， 以 此

13、利 用 計 算 的 特 殊 優(yōu) 勢 為 社 會 變 革 提 供 服 務(wù) 。 也 即 ， 利 用 計 算 分 析 工 具 可 以 幫 助 診 斷 社 會 問 題 ，通 過 計 算 程 序 的 形 式 建 立 的 網(wǎng) 絡(luò) 社 會 可 以 塑 造 人 們 理 解 社 會 問題 的 方 式 ， 計 算 技 術(shù) 的 可 計 算 領(lǐng) 域 和 限 度 有 助 于 技 術(shù) 和 社 會 的辯 證 反 饋 ， 計 算 技 術(shù) 的 應(yīng) 用 可 以 使 得 一

14、 些 長 期 存 在 的 社 會 問 題重 新 凸 顯 。 可 以 認 為 ， 計 算 時 代 已 經(jīng) 從 “未 來 ”變 成 了 “當 下 ”， 各 類 主 體 的 行 為 和 社 會 關(guān) 系 都 開 始 進 入 計 算 空 間 ， 計 算 技 術(shù) 本 身 也 帶 來 了 很 多 傳 統(tǒng) 社 會 所 沒 有 的 新 問 題 ， 法 學 作 為 對社 會 行 為 準 則 進 行 研 究 的 社 會 科 學 ， 也 必 然 要 適 應(yīng) 計

15、 算 范 式 的轉(zhuǎn) 變 。法 學 作 為 社 會 科 學 的 重 要 組 成 部 分 ， 總 是 在 與 社 會 發(fā) 展 需 求 的 互 動 中 不 斷 發(fā) 展 ， 從 而 日 益 復 雜 和 精 細 。 馬 克 思 曾 經(jīng) 在 法庭 上 拿 著 《 法 國 民 法 典 》 指 出 ： “社 會 不 是 以 法 律 為 基 礎(chǔ) 的 ， 那 是 法 學 家 的 幻 想 ， 相 反 地 ， 法 律 應(yīng) 該 以 社 會 為 基 礎(chǔ) 。 ”法

16、學 從 來 不 是 也 不 可 能 是 一 個 封 閉 的 體 系 ， 而 是 要 與 時 俱 進 。 很 多在 今 天 被 我 們 認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獨 立 法 律 部 門 或 二 級 法 學 學 科 ， 無 不 經(jīng) 歷 在 其 產(chǎn) 生 之 初 面 臨 重 重 質(zhì) 疑 而 后 逐 步 借 由 社 會 發(fā) 展 登堂 入 室 的 過 程 。 法 學 的 這 種 擴 張 、 革 新 不 僅 促 成 了 法 學 學 科 體 系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