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書《黃帝四經(jīng)》研究.pdf

1、本文計九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內容： 一、帛書《黃帝四經(jīng)》的出土及其價值與意義1973年在長沙馬王堆漢墓中出土了一批帛書，其中3號墓出土的帛書中有《老子》兩種寫本，一種用半幅的帛書寫，稱為甲本。甲本卷后附寫四篇古佚書。另一種用整幅的縑帛書寫，稱為乙本。乙本卷前附抄另外四篇古佚書，為《經(jīng)法》、《十六經(jīng)》、《稱》、《道原》?！独献印芳妆?、以及《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最具學術價值。前者對研究《老子》的版本流傳和《老子》的原初思想具有重大

2、意義；后者內容正是漢初流行的黃老思想。乙本卷前這四篇古佚書，本文暫稱為帛書《黃帝四經(jīng)》。帛書《黃帝四經(jīng)》的出土，對于“黃帝學派”學術研究的意義很有價值，更重要的是這些出土的文獻所顯示的當時的學術面貌。這種面貌和我們過去的估計相當不一樣，使我們今天的學術史研究有一個改觀的必要。帛書《黃帝四經(jīng)》出土以前，對于黃老學的研究是非常薄弱的，隨著帛書《黃帝四經(jīng)》的學派屬性得以確認，引發(fā)了黃老學研究的熱潮。<'①>道家的主要著作，大多成于戰(zhàn)國時期。在

3、先秦的道家學派中，除了以《老子》和《莊子》為代表的老莊學派外，還有以帛書《黃帝四經(jīng)》為代表的黃學一派。 二、在文字學、訓詁學、音韻學等方面，也提供了豐富的研究資料。它使我們對于在漢初成為主導思潮的黃老之學的歷史、內容、發(fā)展線索等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對黃老思潮在戰(zhàn)國中后期之為顯學的地位，有了更準確的認識。它的出土，帶來了傳統(tǒng)文化研究上的推陳出新，成為一個新的學術增長點。由于“黃老”思想的辨析和內容的明確，所以許多文化史上的歷史事件必

4、須重新認識，在文獻學上還可以澄清數(shù)百年來真?zhèn)尾槐娴囊砂?。明清以來考?jù)之風盛行，許多學者為辨?zhèn)喂ぷ髯隽舜罅抗ぷ?，而且取得了可觀的成就。 (三)產(chǎn)地：在帛書產(chǎn)生的地域問題上，則有鄭國說、楚地說、齊國說和越國說等。除了劉蔚華、苗潤田二位先生認為《黃老帛書》為來自楚國的稷下先生環(huán)淵所作，支持楚地說之外，持帛書成于齊國說者較多。先于陳鼓應先生，有黃釗、王葆鉉等先生守是說，理由亦大致如是；其后則有胡家聰、白奚二位先生力主之。胡先生的專著《稷

5、下爭鳴與黃老新學》把稷下黃老學分為《管子》黃老學、帛書《黃帝四經(jīng)》黃老學、宋尹文學派等，并對帛書《黃帝四經(jīng)》著于稷下作了一番考證。白奚先生亦認為該書最有可能是稷下學宮中佚名的早期黃老學者所作，也把帛書《黃帝四經(jīng)》完全置于稷下學的背景中予以討論。王博先生不同意齊國說，并給予較為系統(tǒng)的否定，詳考帛書《黃帝四經(jīng)》之產(chǎn)生于越國。魏啟鵬先生在《黃帝四經(jīng)探源》一文中，認為帛書《黃帝四經(jīng)》是由齊國稷下學者整理匯編而成，而非一人一時一地之作；董英哲在其

6、《(經(jīng)法)等佚書是田駢遺著》中則認為帛書是稷下學者田駢的著作。關于帛書產(chǎn)生地域的討論已歸為北方齊國與南方楚、越二說。 (四)關于帛書思想層面的研究：陳鼓應先生認為對帛書的考察應注意它與《老子》、范蠡、《管子》、莊子學派以及《易傳》及其相關出土帛書等五者的關系。丁原明先生的《黃老學論綱》即立足于帛書《黃帝四經(jīng)》與《老子》思想的相通性以及前者對后者所作的初步改造和調整，從宇宙論、政治哲學和辯證法三個方面梳理帛書《黃帝四經(jīng)》的思想。

7、白奚先生的《稷下學研究》涉及帛書《黃帝四經(jīng)》部分，在哲學理論上也把它與《老子》作比較，既強調對老子學術的繼承與發(fā)展，又努力揭示揚棄和修正的內容。這方面的比較一般注重二書“道”的概念的異同。至于帛書與其他道家著作在思想上的聯(lián)系，則有王博先生的《“黃帝四經(jīng)”和“管子”四篇》、陳鼓應先生的《帛書(系辭)和帛書(黃帝四經(jīng))》、方銘先生的《(黃帝四經(jīng))(老子)(莊子)差別論》等文加以考察。關于帛書本身思想的探討，1986年之前的狀況，劉翔先生的《

8、綜述》已作全面評述，涉及鐘肇鵬、裘錫圭、葛榮晉、吳光、李學勤等學者的觀點。1986年后則有金春峰先生從帛書關于道、天和理的思想、辯證法思想、刑德思想和刑名法術思想四個方面作一番梳理。余明光先生從理論基礎的“道”、辯證法思想、社會政治思想、倫理道德思想以及軍事思想等五個方面予以討論。趙吉惠先生把帛書放在黃老之學的理論體系內考察。張增田先生則在《黃老治道及其實踐》中關注和討論的主要是國家的治理問題。挖掘的力度和深度較前都有明顯的加強和拓展。

9、 經(jīng)過近30多年諸多學者的辛勤探索，人們對帛書的認識在不斷加深。尤其是許多學者在注釋方面已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由于最初研究主要依靠文字學的功夫，缺乏相關文句的比勘和缺乏對思想內在關聯(lián)的考察。相信隨著對帛書本身思想體系的進一步挖掘和全面整理，這一方面還有新的突破和不同的結論。 三、與其他論文比較研究論述突出點 (一)道家“黃學”①流派與<老子》的思想淵源。通過對道家“黃學”流派的代表作帛書《黃帝四經(jīng)》的研究，《

10、老子》的哲學思想散見于帛書《黃帝四經(jīng)》各篇，可以看出它是在《老子》的基礎上形成的。帛書《黃帝四經(jīng)》繼承了老子的“道”論，而向社會性傾斜。道兼具本原和主宰雙重內涵，與所生之物在形、質方面根本不同；它宰制自然和人類，是統(tǒng)治者經(jīng)營天下的基本原則。它認為“道”是指宇宙的本源，這在以“道”解釋世界的統(tǒng)一性問題上，保持了老子道家的思想傳統(tǒng)。如無始、無名、無形、隱晦莫測等特征，不僅構成了老子的“道”的本體論，還從相對立的角度重新整合了老子的“道”的本

11、體論，為人們有效地掌握“道”的本體論以最大限度地創(chuàng)造社會功用提供了前提。 (二)陰陽“黃學”流派與《管子》的思想淵源。帛書《黃帝四經(jīng)》中只有陰陽而不見五行，這說明帛書《黃帝四經(jīng)》的時代“陰陽與五行兩說尚無合流的跡象”②，也可認為帛書《黃帝四經(jīng)》是陰陽“黃學”流派的代表作。帛書《黃帝四經(jīng)》既用陰陽觀念解釋自然現(xiàn)象，又將陰陽觀念引入社會領域。它用陰陽思想解釋“道”的本源及客觀世界的運動變化，它又將陰陽性質作為人倫等級及社會秩序劃分的

12、理論基礎，這也是《管子》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豆茏印烽_始將陰陽說和五行學說相互融合為一體，以陰陽說為精神實質，以五行說為表現(xiàn)形式，從而完成了陰陽與五行的合流，建立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新的陰陽五行學說理論體系?！豆茏印分械年庩栁逍袑W說是對帛書《黃帝四經(jīng)》中的陰陽五行學說的歸納與總結，并對鄒衍的陰陽五行學說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三)醫(yī)道“黃學”流派與《黃帝內經(jīng)》的思想淵源。醫(yī)道“黃學”流派的代表作《黃帝內經(jīng)》是我國現(xiàn)存醫(yī)學文獻中最早的一

13、部經(jīng)典著作。它較為全面系統(tǒng)地闡述了中醫(yī)學的學術思想和理論原則，而帛書《黃帝四經(jīng)》發(fā)現(xiàn)和研究表明，以道家各派為主的先秦天道觀，對《黃帝內徑》的哲學理論的形成有巨大影響。 ①本文認為凡先秦典籍書中借黃帝立言、論道或書名直接冠有“黃帝”文字的，僅以字面形式而論，將其歸屬于一個稱為“黃學”(“黃帝學”簡稱)的流派，而《經(jīng)法》等四篇古佚書在本文中又暫稱名為帛書《黃帝四經(jīng)》，因此，本文在文章摘要中提出“黃學”流派一詞，這與丁原明先生《黃老學

14、論綱》第22—24頁觀點有相異之處，丁先生認為此稱名不符合其思想宗旨。 特別是“天道瑕周”論對中國古代醫(yī)學獨具特色的醫(yī)理、生理學原理和診治方法論等形成有著巨大影響。如“七法各當其名，謂之物。物各合于道者，謂之理。理之所在，謂之順”。(《經(jīng)法·論》)這就為中國古典醫(yī)學走向科學化提供了可資籍鑒的理論和方法。中醫(yī)理論上的“陰陽五行”學說等基本概念的形成則正是從帛書《黃帝四經(jīng)》和《黃帝內經(jīng)》開始的?！饵S帝內經(jīng)》又極大地深化和拓展了帛書《

15、黃帝四經(jīng)》的思想內容和理論原則。 (四)宗教與泰山文化的淵源。葉舒憲先生在《中國神話哲學》中認為黃帝的傳說發(fā)端于天道的神格化，黃帝即“天道”；隨著黃帝的人格化，他便成為“人道法天”的典型。以陰陽和四時為主要表現(xiàn)形式的“天道”，其原型實際上就是太陽有規(guī)則的運行?！包S帝就是太陽創(chuàng)世主的歷史化和人化”①，黃帝就是中國的創(chuàng)世主。帛書《黃帝四經(jīng)》中也展現(xiàn)了黃帝“方四面，傅一心，四達自中’’的莊嚴形象。本文認為這是原始宗教的一個重要轉向，

16、從而產(chǎn)生了中國古代重要的歷史文化現(xiàn)象——“封禪文化”。對泰山的朝拜已成為帝王的政治和宗教大典，是一種至關重要的精神具象，一種宗教象征。稱之“五岳之首”也更多地強調了泰山在中國名山中的政治和文化地位，而“封禪”則正是這政治文化意義中最厚重的一筆，而且也構成了泰山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五)文體與書法特點的論述。帛書《黃帝四經(jīng)》無論是思想內容上還是文體風格上都能博采儒、墨、兵、法、名、陰陽眾家之長，積極吸收前代甚至同時代的優(yōu)秀文化

17、遺產(chǎn)，一方面豐富了自己的思想內容，另一方面在文體風格上也不拘一格，呈現(xiàn)出靈活性、多元性，尤其在語詞、文句、語法等諸多方面表現(xiàn)出戰(zhàn)國文風。而且帛書《黃帝四經(jīng)》在書法風格方面頗為接近戰(zhàn)國晚期篆文的早期隸“八分”，可見漢隸從篆向隸演變軌跡。這對中國文字的發(fā)展具有很高的文獻和研究價值。 以上五大方面研究論述的意義在于： (1)為道家文化的研究提出一個新的學術增長點。使我們對道家“黃學”有了一個更為清楚的認識，即：道家除了老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