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生成及理解機制探析

1、<p>　　“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生成及理解機制探析</p><p>　　摘 要：“隱喻式”言外之意是“言外之意”類型中較為常見的一種，是接受者運用隱喻思維，調(diào)用相似聯(lián)想，將表達題旨寄于與之具有相似性聯(lián)系的辭面中。對此類“言外之意”的理解過程，是尋找辭面與辭里通道——相似性的過程；也就是接受者對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推測的過程。接受者對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互享程度越高，恰切理解率也就越高。這種認知語境的互享

2、程度，與接受者的知識積累及能動性發(fā)揮密切相關(guān)。 </p><p>　　關(guān)鍵詞：言外之意 隱喻 生成機制 理解機制 語境互享 </p><p>　　“言外之意”是表達者用一定的語言形式來表達其語表意義之外的內(nèi)容，使人思而得之，進而收到言近旨遠、余味曲包效果的一種積極修辭現(xiàn)象?！把酝庵狻爆F(xiàn)象在古今漢語中普遍存在，且涉及修辭學、語用學、美學等眾多學科。我國學術(shù)界對其研究有著悠久的歷史，從先秦延

3、續(xù)至今。但縱觀已有的研究成果，將其生成及理解機制貫通起來研究的成果甚少。鑒于此，本文從修辭學角度，以“隱喻式”言外之意為例，對其表達和理解機制進行探究；這也可以為研究“言外之意”的生成及理解規(guī)律提供一定的參考。 </p><p>　　“言外之意”的分類，較有代表性的是錢鐘書先生在《管錐編》中依據(jù)“言外之意”實現(xiàn)的不同途徑，將其概括為“含蓄式”和“寄托式”兩大類。本文為了更好地探究其表達和理解規(guī)律，便從表達和理解時

4、的不同思維方式（隱喻或轉(zhuǎn)喻思維）這個角度，對其進行類型概括。因而，“隱喻式”言外之意，是指其表達和理解都與隱喻思維密切相關(guān)的“言外之意”類型。 </p><p>　　隱喻，在傳統(tǒng)修辭研究中，是比喻辭格的一種。隨著研究的深入，特別是認知語言學對隱喻研究的深入，隱喻突破了辭格的身份，進入了思維方式的大家族中，被認同為一種思維方式和認知方式。隱喻的運作機制是在相似性（可以是事物之間客觀存在的，也可以是說話者刻意想象出來

5、的）的基礎(chǔ)上，將源域（喻體）的某些特征映射到目標域（本體）上，從而產(chǎn)生對目標域的新的認知和理解。“映射”方式分為簡單投射和復雜合成兩種。這在隱喻研究中，分別對應Lakoff的映射理論和Fauconnier的空間合成理論。前一種映射是直接將源域的某些特征映射到目標域中；而后者是源域和目標域相互投射，在此基礎(chǔ)上，產(chǎn)生抽象的類指空間以及合成空間。經(jīng)過合成空間的組合、擴展等作用，最后產(chǎn)生新的認識。 </p><p>　　

6、運用隱喻思維表達的“言外之意”，是表達者以相似性為聯(lián)系點，將兩個不同的領(lǐng)域聯(lián)系起來；再將源域（即喻體）的某些特點映射到目標域中，或?qū)⒃从蚺c目標域互動產(chǎn)生的相似點映射到目標域中，賦予目標域（即本體）一種新的認知意義，而此新的認知意義就是所要表達的“言外之意”。 </p><p>　　本文對“隱喻式”言外之意生成及理解機制的探析，是在其類別概括的基礎(chǔ)上，對其形成規(guī)律及影響理解實現(xiàn)的因素進行分析。 </p>

7、<p>　　一、“隱喻式”言外之意的類型 </p><p>　　依據(jù)辭面所傳達事情或現(xiàn)象的多少，筆者將其概括為以下兩個小類：若通過相似性聯(lián)想，辭面只說了一件事，一種現(xiàn)象，而所說的這一件事或一種現(xiàn)象就是要表達的“言外之意”，我們稱之為“辭面引申”式；若辭面說了兩件事、兩種情況，即辭面是“一種”，辭里是“另一種”；而“言外之意”就是借助辭面的相似來實現(xiàn)的“另一種”，我們稱之為“辭面包孕”式。 </

8、p><p>　　1.“辭面引申”式 </p><p>　　此類“言外之意”辭面與辭里說的是同一件事，辭面是對辭里的形象表達，二者之間通過相似性聯(lián)想聯(lián)系起來。接受者在理解時，在語境觸發(fā)下，引發(fā)辭面的相似聯(lián)想來實現(xiàn)“言外之意”的理解。此類型常常以詞或句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如： </p><p>　?。?）寒雨連江夜入?yún)牵矫魉涂统焦?。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王昌齡《

9、芙蓉樓送辛漸二首》其一） </p><p>　　詩的后兩句中，用“一片冰心在玉壺”來回答“洛陽親友”的關(guān)切詢問，語義搭配上并不順暢。要理解這種沖突搭配所表達的語意，就需要聯(lián)系具體語境來解讀。 </p><p>　　此詩作于詩人“晚途不矜小節(jié)，謗議騰沸，兩竄遐荒”①，“兩竄”的第二次，即被貶為江寧尉時期。面對親友的關(guān)心，詩人并未直接言明自己的狀況，而是借“冰心”“玉壺”兩個意象來傳達。“冰”

10、純潔無瑕，“玉壺”指品行高潔；“早在六朝時，鮑照就曾用中‘清如玉壺冰’（見《代白頭吟》）之句，表現(xiàn)高潔清白之品行”②。“冰”“玉壺”的高潔品質(zhì)與詩人的品行具有相似之處，因而辭面言說“一片冰心在玉壺”之狀，在相似性聯(lián)系下，以此向親友傳達：“雖然被謗議、謫貶，但自己仍清正高潔”這樣的“言外之意”。正如近人俞陛云在《詩境淺說續(xù)編》中所說：“借送友人自寫胸臆，其詞自瀟麗可愛。玉壺本純潔之品，更置一片冰心，可謂潔塵不染。其對洛陽親友之意，乃自愿隱

11、淪，毋煩招致。” </p><p>　　“辭面引申”式，表達和理解的關(guān)鍵是對辭面與辭里相似性的調(diào)用。接受者在理解時，若無法依據(jù)辭面產(chǎn)生相應的相似聯(lián)想，就很難理解要傳達的“言外之意”。 </p><p>　　2.“辭面包孕”式 </p><p>　　此類“言外之意”，是用同一語言形式同時表達兩種意思或兩件事情，辭面與辭里通過相似性鏈接起來；辭面說的是一個意思，一件事；

12、辭里是另一個意思，另一件事；而這“另一個意思，另一件事”，就是所要傳達的“言外之意”。此類“言外之意”可以以詞、句、篇的形式來體現(xiàn)。 </p><p>　　如主要體現(xiàn)在詞語中的： </p><p>　　（2）“這樣的婚姻，為什么要維持著？”她問，輕聲地。 </p><p>　　“她要離婚，”他說：“但是要把整個工廠給她，做什么離婚的條件，我怎能答應？” </p

13、><p>　　“你怎么會娶她？” </p><p>　　他默然，她感到他的呼吸沉重。 </p><p>　　“我是個瞎子！”他沖口而出，一語雙關(guān)的。（瓊瑤《庭院深深》） </p><p>　　“瞎子”指眼睛有問題，看不見東西。而男主人公柏沛文的這句“我是個瞎子！”是在解釋為什么娶現(xiàn)在的妻子時所說的。男主人公在娶現(xiàn)在的妻子時，就已雙目失明，辭面表達

14、的是：因眼睛看不見，看不到其外表，所以才會有此悲劇的婚姻。但從上下文中可以看出這對夫婦生活并不幸福，且妻子提出了苛刻的離婚條件，可見，他對妻子非常不滿。因而，此句中的“瞎子”，不只是說他眼睛的問題，更主要的是在說看錯了妻子的為人。在“眼睛看不清東西”與“判斷不出人心的好壞”之間建立了相似性。在此相似性的聯(lián)系下，由眼睛看不見東西的“瞎”來傳遞“對人的本質(zhì)或內(nèi)心判斷失誤”這樣的“言外之意”。 　　又如以句形式體現(xiàn)的： </p>

15、<p>　?。?）曾文清：（沒有話說，凄涼地）這，這只鴿子還在家里。 </p><p>　　愫 方：（冷靜地）因為它已經(jīng)不會飛了！ </p><p>　　曾文清：（一愣）我——（忽然明白，掩面抽咽） </p><p><b>　　愫 方：文清。 </b></p><p>　　（文清依然在哀泣。） </

16、p><p>　　愫 方：（皺著眉）不要這樣，為什么要哭呢？ </p><p>　　曾文清：（大慟，撲在沙發(fā)上）我為什么回來呀！我為什么回來呀！明明曉得絕不該回來的，我為什么又回來呀！ </p><p>　　愫 方：飛不動，就回來吧！ </p><p>　　曾文清：（抽咽，訴說）不，你不知道阿，——在外面——在外面的風浪——（曹禺《北京人》，第三幕

17、） </p><p>　　此例中，封建大家庭中長子曾文清娶了并不喜歡的曾思懿為妻，對表妹愫芳愛慕十多年卻一直不敢表白。最后，在對蠻橫妻子的絕望及對家里腐朽生活失望的情況下離家出走，去尋找生活的生機和勇氣。但離家出走后不久，又回來了。上面這幕就是曾文清出走回來后，遇到表妹愫芳時的對話。 </p><p>　　在對話中“因為它已經(jīng)不會飛了”，辭面是在說鴿子，但愫芳說這些話是另有深意的。愫芳曾鼓

18、勵曾文清擺脫毫無生機的大家庭，到外面去尋找新的生活。曾文清出去了，但很快就頹敗地回來了。這次回來，對于二人來說都是勇氣和希望的破滅。因而，此時愫芳所說的這兩句話，辭面是在說鴿子飛不動，但在當時的語境中，這些話中鴿子的狀態(tài)，與曾文清出走又逃回的狀態(tài)具有相似性。在相似性的聯(lián)系下，借辭面來傳達了“曾文清經(jīng)不起風雨，飛不到外面的世界去了”這樣的“言外之意”。知情的曾文清從愫芳的話中聽出了“言外之意”，痛苦之余也只能“掩面抽咽”。 </p&

19、gt;<p>　　再如以篇章形式體現(xiàn)的： </p><p>　　（4）惠子相梁，莊子往見之?；蛑^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國中，三日三夜。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為鹓鶵，子知之乎？夫鹓鶵發(fā)于南海而飛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于是鴟得腐鼠，鹓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梁國而嚇我邪？”（《莊子·秋水》） </p><

20、p>　　此例中，莊子根據(jù)自己的處境，編了一個故事：高貴的鹓鶵鳥，只棲梧桐，只食竹實，只飲醴泉。有一天當它從天空飛過時，恰遇一貓頭鷹正得一腐臭的死老鼠，這只貓頭鷹馬上發(fā)出了威嚇的聲音，怕鹓鶵搶走它那只腐臭的死老鼠。莊子編這個故事，是以他和現(xiàn)在惠子的關(guān)系為背景，建立起相似聯(lián)系：故事中的“鹓鶵”對應莊子，“鴟”對應惠子，而“腐鼠”對應“惠子在梁國的相位”。用“鹓鶵”只棲梧桐，只食竹實，只飲醴泉，表明其高貴；而“鴟”卻怕“鹓鶵”會搶走腐鼠

21、而發(fā)出恐嚇之聲，表明“鴟”的可悲、可笑。辭面是在講故事，辭里則寓指了莊子的高貴，惠子的可笑、可悲。 </p><p>　　“辭面包孕”式言外之意的辭面意思是完整的、順暢的；若不了解具體語境，則很難理解其所要表達的“言外之意”。 </p><p>　　二、“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生成機制 </p><p>　　從“隱喻式”言外之意類型概括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其生成是表達者

22、運用隱喻思維的結(jié)果。表達者在具體語境中，為適應特定題旨表達的需要，在兩個不同領(lǐng)域（源域和目標域）間發(fā)現(xiàn)或創(chuàng)造相似性；表達時，辭面表現(xiàn)為源域（喻體），將源域的某些特征賦予具體語境內(nèi)容，映射到目標域（本體）上，這較原來有了改變的目標域（本體）就是所要傳達的“言外之意”。如例（1）中，詩人在“高潔”與“冰”“玉壺”之間發(fā)現(xiàn)了相似性；再將“冰”“玉壺”的無瑕品質(zhì)結(jié)合詩歌創(chuàng)作背景，映射到詩人身上，由此傳達“詩人雖被謫貶，仍高潔清正”之意。 <

23、;/p><p>　　在表達過程中，本體與喻體之間的“相似性”可以是原有的或表達者發(fā)現(xiàn)的，如例（1）；也可以是表達者在具體語境中刻意創(chuàng)造的，如例（4）。此外，語境及表達的題旨制約著源域（喻體）向目標域（本體）的投射，源域的哪些特征投射到本體上，是語境和表達題旨選擇的結(jié)果。如例（1）中，“冰”“玉壺”有多種品質(zhì)和特征，如“冰”有“堅硬”“寒冷”“透明”等特征；“玉壺”有“透明”“光滑”“圓潤”等特征，但最后選擇“透明純潔

24、”這一特征，是詩人創(chuàng)作時語境及表達題旨選擇的結(jié)果。 </p><p>　　在具體表達時，表達者選用“辭面引申式”還是“辭面包孕式”，是語境、題旨及表達者所發(fā)現(xiàn)或創(chuàng)造的相似性，這三方面綜合作用的結(jié)果。特別是表達者所發(fā)現(xiàn)或創(chuàng)造的相似性，是最直接的影響因素。 </p><p>　　三、“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理解機制 </p><p>　　“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理解是指恰切地理

25、解表達者所要表達的“言外之意”，而不是誤解、別解或多解。因“隱喻式”言外之意的表達是表達者將所要表達的思想內(nèi)容A寄托在與之具有相似性聯(lián)系的辭面B中，因此，要理解其表達的思想內(nèi)容A，就需要在理解辭面B的基礎(chǔ)上，聯(lián)系本體及具體語境，推知“相似性”，再將相似性投射到原本體上，對本體獲得一種新的認識，而這種新認識就是“言外之意”。 </p><p>　　在理解過程中，較為基礎(chǔ)的是理解辭面，較為關(guān)鍵的是發(fā)現(xiàn)相似性。下面我們

26、分別從這兩個角度作分析。 </p><p>　　首先，理解辭面的喻體，是理解“隱喻式”言外之意的基礎(chǔ)。 </p><p>　　在“隱喻式”言外之意類型概括的例子中，其喻體有以下類別： </p><p>　　A.常識性、文化性知識，如例（1）； </p><p>　　B.雙方共知事實，如例（2）、例（3）； </p><p&

27、gt;　　C.表達者的臨時創(chuàng)造，如例（4）。 </p><p>　　可見，對喻體的理解涉及兩個方面：一是理解者固有的知識積累，這有助于理解A、B兩種類型的喻體；二是理解者的語境分析能力，這在理解C類喻體時起重要作用。當然很多時候這兩方面都有涉及。 </p><p>　　因此筆者認為：理解者固有的知識積累及語境分析能力，直接影響對喻體的理解，也直接影響著對“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理解。 <

28、/p><p>　　其次，發(fā)現(xiàn)辭面與所要表達的思想內(nèi)容之間的相似性，是理解“隱喻式”言外之意的關(guān)鍵。 </p><p>　　在“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生成機制中，我們已經(jīng)指出：具體客觀語境及表達題旨制約著表達者對辭面與所要表達的思想內(nèi)容之間的相似性的選擇。因此，要推知相似性，就需要了解表達者是從何種角度選用相似性的，即了解表達者表達時的主觀心境。 　　這種主觀心境就是一種認知語境，即“既包括了上下

29、文這種語言意義上的語境（linguistic context，有時又叫co-text），又包括了即時情景（situation[of utterance]）這種物質(zhì)語境，還有個人特定的記憶、經(jīng)歷和對未來的期望所構(gòu)成的心理語境以及社群知識、百科知識這些在不同程度上共有的知識語境。……是人所調(diào)用的定識（assumption）之集合”。③也就是說，表達者表達時的語境是滲入了表達者主觀心理因素的認知語境。因而，對相似性的推知，就是對表達者表達時認

30、知語境的推知。 </p><p>　　接受者如何才能推知表達者表達時的認知語境，需要接受者在理解辭面、聯(lián)系本體及語境分析的基礎(chǔ)上，形成有別于客觀語境的新的心理認知，即接受者的認知語境。若接受者的認知語境與表達者的認知語境能在較大程度上相吻合，在最大程度上實現(xiàn)互享，就能恰切地推知表達者所選用的相似性，也就能恰切地理解“言外之意”?？梢哉f，接受者對“相似性”的推知過程，就是接受者實現(xiàn)與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互享的過程。

31、如例（3）中，曾文清凄涼地說：“這只鴿子還在家里。”愫芳回答：“因為它已經(jīng)不會飛了！”曾文清聽后，先是“一愣”，隨后“忽然明白，掩面抽咽”。曾文清由“一愣”到“抽咽”的轉(zhuǎn)變，是其認知語境的轉(zhuǎn)變：由言說鴿子的情況，轉(zhuǎn)而聯(lián)想到自己。轉(zhuǎn)變后，其認知語境與愫芳表達時的認知語境相吻合，即：“曾文清出走又返回”與“困在籠中的鴿子失去飛翔的能力”相似，二者都具有“怯懦、無能”的特點。在認知語境實現(xiàn)互享的基礎(chǔ)上，曾文清明白了愫芳的“言外之意”，即：“長

32、久困在封建家庭中，已失去了自由生活的能力”。 </p><p>　　可見，接受者實現(xiàn)與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的互享，對于推知辭面與辭里的相似性至關(guān)重要。特別是對“辭面包孕式”的理解，因辭面語義順暢，若不了解表達者表達時的認知語境，就只會停留在辭面客觀語境中，也就只能理解辭面義。 </p><p>　　哪些因素影響著接受者對辭面的理解，對相似性的推知，進而影響“言外之意”的理解呢？雖然前文已在

33、一定程度上概括了影響辭面理解的因素，但為了更客觀地了解影響辭面理解、影響相似性推知的因素，筆者以本文中的四個例子為調(diào)查材料（將例（4）譯為白話文，相關(guān)背景作一定介紹），采用便利抽樣調(diào)查法，以受教育程度及職業(yè)為變量，通過問卷和訪談的形式進行調(diào)查。調(diào)查對象共有200人，其中受教育程度這個變量，以高中、大學七個年級，每個年級各20名，共140名學生為調(diào)查對象，以問卷形式進行調(diào)查；職業(yè)變量以六種職業(yè)，即：教師、藥劑師、計算機與應用工程人員、某部

34、隊軍人、某日報社編輯、某政府行政人員，每種職業(yè)10名，共60名調(diào)查對象，以訪談形式調(diào)查。其中，六種職業(yè)的被調(diào)查者的平均文化程度相當。對這四個例子恰切理解的平均正確率如下表： </p><p>　　由調(diào)查結(jié)果可以看出：受教育程度影響著對“言外之意”的理解程度，受教育程度越高，理解辭面及推知相似性的正確率也越高，“言外之意”的恰切理解率也越高。另外，職業(yè)也是影響“言外之意”理解的因素，從事語言文字相關(guān)職業(yè)的被調(diào)查者，

35、恰切理解率相對較高，如教師及報社編輯的恰切理解率就高于其他職業(yè)；這表明接受者平時的知識積累也是重要的影響因素。此外，在對六種職業(yè)的60名被調(diào)查者訪談過程中，在被調(diào)查者說出直覺的理解后，我們以“您覺得就是這樣的嗎？”的方式進行追問后，會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理解率，這表明接受者的積極性、能動性的發(fā)揮也會影響相似性的推知，由此影響“言外之意”的理解。 </p><p>　　從以上調(diào)查可以得出如下結(jié)論：接受者的知識積累、語境

36、分析能力及能動性的發(fā)揮程度影響著對辭面的理解和對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的推測，由此影響“言外之意”的恰切理解。 </p><p>　　因此，“隱喻式”言外之意的理解，是理解者利用已有的知識積累，發(fā)揮能動性，分析客觀語境及辭面，來推知表達者表達時的認知語境，進而發(fā)現(xiàn)相似性；再在相似性的作用下，將辭面的某些特征賦予本體，最終實現(xiàn)“言外之意”的恰切理解。在此過程中，接受者已有的知識積累及能動性的發(fā)揮，是影響能否恰切地理解

37、“言外之意”的重要因素。 </p><p>　　綜上所述，“隱喻式”言外之意是言外之意類型中較為常見的一種，是表達者運用隱喻思維，發(fā)現(xiàn)或創(chuàng)造相似性，將所要表達的思想內(nèi)容寄托在與之具有相似性的辭面中。對此類“言外之意”的理解，需要接受者最大程度地實現(xiàn)與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的互享，尋找到辭面與辭里的通道——相似性，在相似性的作用下，將辭面喻體的某些特征賦予本體，從而實現(xiàn)“言外之意”的恰切理解。在此過程中，接受者的知識

38、積累越豐厚，語境分析能力越強，能動性發(fā)揮程度越大，實現(xiàn)與表達者表達時認知語境互享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對此類“言外之意”的恰切理解率也就越高。 </p><p><b>　　注 釋： </b></p><p>　　①[元]辛文房撰，舒寶璋校注.唐才子傳[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64. </p><p>　?、趨谴簶s.唐人100名句賞析

39、[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8：42. </p><p>　　③[法]丹·斯珀波，[英]迪埃玨·威爾遜.關(guān)聯(lián)：交際與認知[M].蔣嚴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14. </p><p><b>　　參考文獻： </b></p><p>　　[1][法]丹·斯珀波，[英]迪埃玨·威爾遜.

40、關(guān)聯(lián)：交際與認知[M].蔣嚴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 </p><p>　　[2]陳望道.修辭學發(fā)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p><p>　　[3]曹京淵.言語交際中的語境研究[M].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2008. </p><p>　　[4]束定芳主編.隱喻與轉(zhuǎn)喻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1.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