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爾對功利原則的辯護.pdf

1、在近代晚期的英國哲學思想中，倫理學理論以尋找一條普遍的倫理原則為主題。邊沁對功利原則的闡釋和論證并不充分，同時功利原則也遭遇到了許多的責難。在此背景下，密爾作為邊沁學說的推崇者和繼承人，為功利原則辯護就成了他的倫理思想的主旨。
　　 密爾對功利原則的辯護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
　　 首先，體現(xiàn)在他對邊沁功利概念的修正上。邊沁把功利看成是快樂和痛苦的免除，快樂只有量的不同而無質(zhì)的差別。這種簡單的量的快樂概念使功利原則遭到了諸多指

2、責。密爾提出了不同于邊沁的快樂概念，認為快樂不僅有量的不同且有質(zhì)的不同，快樂可以劃分為較高級的快樂和較低級的快樂。他把“功利”定義為包含快樂于其中的“幸?！?，而幸福是一個包含著多種成份（如快樂、美德、自由、個性）多種層次的包含性的、具體的目的整體概念。密爾以幸福概念修正了邊沁的快樂概念。幸福概念的具體性和復合性使得功利原則避免了原來所遭受的那些指責，但由于密爾的幸福概念是不確定的，密爾以幸福作為行動的標準其實并不能夠成為一個具體而明確的

3、標準。
　　 其次，在把功利概念界定為幸福的基礎上，密爾對幸福作為道德標準的合理性進行了“證明”。但是，密爾認為，作為道德標準的幸福不是個人的幸福而是公共的幸福。在證明功利原則的合理性問題上，密爾采用了“手段－目的”鏈的證明方法和由“實際欲望”到“值得欲望”的證明模式。通過三個步驟來進行他的證明：(1)證明幸福是人唯一欲求的目的；(2)證明幸福是值得欲望的；(3)證明公共幸福是值得欲望的。密爾證明的第二、三步驟采用了由“實際欲望

4、”到“值得欲望”的策略，但這種策略是基于工具主義者所持的實踐推理的共同核心觀點的基礎之上的，工具主義本身并不是一種合理的實踐推理理論；而且，密爾在運用工具主義的觀點來進行他的功利原則的證明時，并沒有對工具主義觀點的合理性進行闡明。所以，密爾的證明雖然沒有犯摩爾所說的那種由“是”推出“應當”的錯誤，但他的證明也并非無懈可擊。
　　 最后，密爾對功利原則遭到批評最多的兩個方面的問題進行了回應。一是關(guān)于功利原則與正義的關(guān)系問題。在這個

5、問題上，對于堅持功利原則會由于追求功利最大化而導致對個人權(quán)利的侵犯這種責難，密爾通過把人類關(guān)鍵性利益設定為個人基礎權(quán)利、把功利原則設定為價值論原則兩種方法來使功利原則容納個人權(quán)利；對于功利原則忽視人的分離性的責難，密爾在厘清個人利益與他人利益關(guān)系的基礎上，通過把不傷害他人而不是功利最大化界定為個人的道德義務來說明功利原則并沒有忽視個人的分離性；對于遵守功利原則會使人面臨一些與權(quán)利相關(guān)的道德困境的責難，如在一些極端的情形下，遵守功利原則的

6、要求會導致一個人喪失道德同一性、會迫使我們忽視我們因為進入某些特殊關(guān)系中而負有的特殊義務和責任的指責，密爾雖然沒有進行直接的說明，但在密爾著作那里能夠找到回答這些責難的資源。二是關(guān)于功利原則與自由的關(guān)系問題。在這個問題上，對于堅持功利原則有可能會侵犯個人自由權(quán)利的問題，密爾提出了自由原則，認為通過自由原則可以保護個人的自由權(quán)利。因為，根據(jù)自由原則，在涉己行為領域，個人如果沒有傷害到他人應當認作權(quán)利的利益，那么，他的自由不應該受到任何形式

7、的社會干預，也不受制于社會功利的計算。然而，密爾的自由原則被認為不能夠?qū)崿F(xiàn)其保護個人自由權(quán)利的目的。因為：第一，在概念的界定方面，密爾自由原則的內(nèi)涵本身隱含了一些沖突，自由原則賴以建立的傷害概念模糊不清；第二，在實際應用方面，傷害的內(nèi)容難以確定，涉己行為與涉他行為領域的劃分不可能，自由原則會與功利標準相矛盾；第三，功利原則以功利最大化為目標會導致對個人自由的侵犯，并有可能會為家長主義和奴隸制辯護。
　　 其實，在密爾那里，這些問

8、題是不存在的。因為：第一，從概念方面來看，符合密爾本意的自由原則的內(nèi)涵本身并不隱含著沖突。密爾的傷害概念是清晰的，“傷害”被明確地界定為是對他人被認作是權(quán)利的某些相當確定的利益的傷害，即使對傷害是否存在、傷害的程度如何的判斷受制于不同的道德或文化價值，但只要不傷害他人的條件得以滿足，個人自由就應該受到保護。第二，在實踐方面，密爾通過把“傷害”和“影響”區(qū)分開來使得涉己行為領域與涉他行為領域的區(qū)分得以可能。他通過把涉己行為界定為自我發(fā)展的

9、行為來解決自由原則與功利標準方面可能出現(xiàn)的矛盾，又通過把人類的自我發(fā)展界定為最大化的功利（公共幸福）來實現(xiàn)功利原則與自由的統(tǒng)一，由此解決以功利原則為至上原則可能導致的為家長主義和奴隸制辯護的難題。
　　 雖然密爾對于功利原則在正義問題、自由問題方面的許多責難都進行了頗為有效的辯護，但密爾在這兩個問題上的辯護與前面的辯護一樣，仍然不是十分完滿。比如，在功利原則與正義的關(guān)系問題方面，密爾通過把人類關(guān)鍵性利益設定為個人基礎權(quán)利的方法來

10、解決功利原則容納個人權(quán)利的問題，而在界定什么是人類關(guān)鍵性利益的問題上似乎并不是那么確定；而且，在一些困境面前，功利主義的解決方式也還是會面臨一些道德?lián)p失。又如，在功利原則與自由的關(guān)系問題方面，密爾通過把“功利最大化”界定為“自我發(fā)展”，來解決“功利最大化”有可能會導致對個人自由的侵犯問題，而這個概念本身的科學性并沒有得以確證。
　　 通過考察密爾為功利原則所作的辯護，我們看到，盡管密爾為功利原則辯護的有效性以一些理論假設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