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居民資產之謎

1、中國能保持競爭力嗎？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客座教授1776年，北美13個殖民地開始反英獨立斗爭的同一年，亞當?斯密發(fā)表了《國富論》。從那時起，經濟學家就一直試圖理解，是哪些因素讓一個國家的經濟更具競爭力。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因為一個國家的繁榮，以及一國民眾物質上的舒適和滿足，依賴于經濟生產率的提升。由于一天的時間只有24小時，一年只有365天，而且由于一國的資源稟賦通常不會發(fā)生巨大的變化，因此，只有每個人的生產率的提升，才能讓一個國家變得

2、更富裕。舉例來說，一個中國的農民，如果不再在田地里勞作，而是進入生產高質量服裝的工廠，他的生產率就會大大提升。因為他不再使用傳統(tǒng)的、低效的工具，而是在一種高效的工廠機制中，操作新機器，與許多其他工人共事，工廠的產品最終在有需求的市場上出售。但對于經濟學家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是，一個國家生產率的提升，只是因為使用了更多的機器和勞動力，還是同時有別的原因。這些“別的原因”叫做“全要素生產率”（TFP），就是通過以新的、更好的方式將機器和工人結

3、合所帶來的生產率的提升。大體上說，這些新的方式來源于科技的進步。所有的發(fā)達經濟體，例如美國或日本，都主要或完全是依靠TFP的提升來實現(xiàn)更大程度的繁榮的，而不是靠增加工人或機器。1997年以來的每年夏天，世界經濟論壇都會發(fā)布各國競爭力報告，對不同國家的經濟和商業(yè)競爭力進行排名。世界經濟論壇的“全球競爭力報告”已經變得越來越精細化，現(xiàn)在其隨附的數(shù)據(jù)表已經達到500多頁。對于考察各國國民財富的排名情況，以及理解繁榮是如何被創(chuàng)造的，這是一種細致

4、的、成功的努力。從2000年以來，中國在“全球競爭力指數(shù)”（GCI）中的排名上升速度超過任何其他國家。十年前的2002年，中國排在第47位，位于烏拉圭之后，巴拿馬之前。2012年，中國已排到第29位，低于新西蘭和文萊，高于愛爾蘭和波多黎各。在這十年里，新加坡、馬來西亞、香港、臺灣和日本的排名都有提升，而法國、澳大利亞、南非、印度和巴西的排名顯著下降。但是在2012年，中國在GCI中的排名其實是從去年的位置下降了三位，現(xiàn)在的排名和2009

5、年相同。這是不是意味著中國的競爭力在2009年之后已停止上升，中國國家繁榮提升的速度將會放慢？GCI結果的計算，是基于三個主要的度量標準：（1）基本的前提條件（例如基礎性設施、醫(yī)療和初等教育）；（2）能提升效率的因素（例如市場的有效化、更高水平的教育、金融市場的完善、科技條件的完備）；（3）創(chuàng)新和企業(yè)經營精細化因素（例如新專利的數(shù)目、科學家儲備）。前兩個度量標準，基本上對應的是勞動力和資本增加帶來的生產率提升，例如更多的工人、更多的機器

6、設備和基礎設施，以及通過銀行貸款提供更多營運資金。而第三個度量標準，即創(chuàng)新和科技的改善，則集中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GCI排名最高的20個國家（以瑞士、新加坡、芬蘭、瑞典和荷蘭為首），在第三項度量標準（創(chuàng)新和企業(yè)經營成熟度）上都有很高的得分。這些國家都在創(chuàng)造出巨大的全要素生產率。如果考慮一下中國在1980年的處境，很顯然，這個有著龐大的貧窮農業(yè)人口的國家，能在不到30年時間里躋身GCI排名最高的30個國家之列，達到傲視群雄的高度，確實是

7、融調查與研究中心發(fā)布的《中國家庭金融調查報告?2012》（以下稱《調查》），曾稱2011年中國居民家庭凈總資產值高達69.1萬億美元（447萬元人民幣），高出2010年美國居民家庭凈總資產值（57.1萬億美元）21%之多；同時稱2011年中國城市居民家庭戶均凈資產為247萬元?！墩{查》在媒體中一時引起轟動。近日英國諾丁漢大學姚樹潔教授也對西南財大《調查》的結論提出強烈質疑，批評言辭激烈，認為《調查》的完成和分析存在諸多不嚴謹之處，并同樣

8、指出《調查》自身數(shù)據(jù)之間存在很多不自洽之處，更加引起媒體對中國居民資產到底是多少的重新關注。筆者近期利用《中國家庭金融調查報告?2012》（精選版）自身的幾個關鍵數(shù)據(jù)，結合其他權威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調查》所得的結論很可能高估了中國城鄉(xiāng)居民家庭總資產凈值的實際值2倍之多，城市居民家庭的戶均資產凈值更被高估4倍之多。有關詳細推論參見筆者近日所寫“合理估算中國居民資產”一文（以下稱《合理》）。對中國居民家庭資產凈值的更合理估算筆者在《合理》一文中指

9、出，如果認為《調查》的家庭金融資產數(shù)據(jù)基本可信，但用更科學的統(tǒng)計口徑——撇除城鄉(xiāng)私人企業(yè)主的生產性資產220萬億元，再按照國家統(tǒng)計局、住建部和人民銀行對住房存量、住房交易價格和房貸的權威數(shù)據(jù)，把城鄉(xiāng)住房資產總凈值從《調查》所稱的198萬億元調整到更加靠譜的120萬億元，那么對2011年中國城鄉(xiāng)居民家庭資產凈值的一個合理的估計就不應該是《調查》所稱的447萬億元人民幣，而應該是149萬億元人民幣，折合23萬億美元，是2010年美國居民家庭

10、資產凈值的40%，與2011年中美GDP的1:2比例基本相當。同時，筆者在《合理》一文中指出，從戶均角度看，2011年全國4億家庭戶均資產凈值約為37萬元，其中1.5億戶城市戶籍居民家庭戶均資產凈值58萬元（金融凈資產11萬元，住房凈資產47萬元），2.4億戶農村戶籍居民家庭戶均資產凈值23萬元（金融凈資產3萬元，住房凈資產20萬元）。爭論焦點一：城市居民含不含城市非戶籍人口一般認為，中國當前城市常住人口中有三分之一是流動人口，主要是非

11、城市戶籍的農民工家庭?？倲?shù)高達近兩億人，涉及6000多萬家庭。這部分人口算在城市居民還是農村居民，對了解中國居民家庭資產情況分布和估算家庭資產總量，有著關鍵性意義。但西南財大《調查》（精選版）自始至終沒有說明其調查的“城市居民”是指城市戶籍居民，還是城市常住居民。報告精選版中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戶籍二字?？蓤蟾嬉婚_始與國家統(tǒng)計局2011年全國城鄉(xiāng)人口統(tǒng)計數(shù)字進行對比時候，國家統(tǒng)計局所定義的城市人口可是常住人口，報告為此給人印象他們調查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