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與智慧從亞里士多德筆下的泰勒斯和阿那克薩戈拉說起

1、明智與智慧：從亞里士多德筆下的泰勒斯和阿那克薩戈拉說起劉瑋?摘要：亞里十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六卷第5和第7章中將明智(phronesis)與智慧(sophia)対照起來考察，并且似乎以政治家伯里克利和哲學家泰勒斯、阿那克薩戈拉的例子強化了這種對照、甚至分離的關系。本文希望通過考察亞里士多德在這兩章中的論述、在其他地方對泰勒斯、阿那克薩戈拉的提及，以及第六卷第13章的相關討論汾清明智與智慧之間的關系，強凋那個對照JVfT暫時性的特征

2、。最后將前面對二者關系的考察引向對幸福的“包荇論”和“排他論”解釋這個《尼各馬可倫理學》的核心問題。關鍵詞：亞里士多德：泰勒斯；阿那克薩戈拉；明智(phronesis)智慧isophiah幸福一、導言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六卷中，亞里士多德擴展了在1.13中對靈魂的區(qū)分，根據處理對象的不同進一步將靈魂的理性部分區(qū)分為兩類，一類處理本原(arche或原理）不變的亨物，另一類處理本原可變的審物，他將前者稱為“科學的部分”（ep說_1認〇1)

3、而將后者稱力“[理性]計笄的部分”Uogistikon)，1這兩種不同的能力或功能分別對應兩類理智德性，前者包括知識(epi_e)、理智(ioa5)和慧(sophia，或理論智慧），后者包括技藝(techne)和明智(phronesis，或實踐智慧)，在這兩個系列中居丁?最高位置的分別是智慧和明智，它們也成為這一卷討論的重點，而兩相比較，亞里士多德在這一卷里面花了更大的篇幅討論明智這種德性。1亞里士多德在討論中舉了一些例子，幫助聽眾或讀

4、者理解這兩種德性。擁有明智這種德性的典型是雅典政治家伯里克利（Pericles)亞里士多德給了他這樣的人毫無保留的贊美。在將明智定義為：“一種有理性相伴的(metalogou)真的、和行動有關的狀態(tài)，關乎對人而言好的和壞的東西”（VI.5114Ob54)之后亞里士多德接著說：因此(dio)我們認為(oiometha)伯里克利和他那樣的人是明智者(phronimous)，因為他們可以看到（theein)對人類來說好的東西，在我們看來ihe

5、goumetha)家政的管理者們oikonomikous)和政治家們(politikoui)就是這樣的人。（1140b7ll)而亞里士多德舉出的擁有智慧這種哲學德性的典艱是他心目中的第一個自然哲學家泰勒斯i和曾經生活在雅典的自然哲學家阿那克薩戈拉。亞里士多德這里討論智慧的方式與前面討論明智非常接近，還是在給出了智慧的定義——“智慧是關于依據自然(physei)最可敬的(Jimiotaton)事物的科學知識和理智”（VI.7114lb23

6、)——之后，亞里士多德提到了兩個例子：因此(dio)他們說(phasin)阿那克薩戈拉、泰勒斯，以及這樣的人是智慧者(sophous)，但不是明智者，因為他們看到Udosin)他們[泰勒斯、阿那克薩戈拉那樣的人]無知于Cagnountas)那些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他們說(phasin)他們[泰勒斯、時那克薩戈拉那樣的人】知道那些超乎尋常、令人驚異、非常困難，但是毫無用處的東西，因為他們追求的不是那些屬于人的好東西。（1141b38)這兩

7、段論述讓一些亞里士多德的讀者很自然地認為亞里士多德將明智與智慧對立起247來，前者追求屬チ人的好——不管是個人的、家庭的還是城邦的；而后者只關注超乎人類的好，而忽略人類的好，甚至對什么是人類的好非常無知。せ丨為明智關乎的是人類的奵，閃此那些A有哲我們看到，那些人中的所有或大多數(shù)都遠離城邦[或政治]事務(Mpeichomenoitonpolitikonpraxeon)1”智者希庇阿斯解釋道：“蘇格拉底，這難道不是因為他們無能，不能將他們的

8、朽慧(phronesei)充分應用到公私兩個領域嗎？”(281cd)o1《人希庇阿斯》中的記載似乎也確證了第歐根尼?拉爾修對阿那克薩戈拉的記載.?“他在出身和財富方面9經非常出眾，而且也非常慷慨(megabphrosunei)，將繼承的財產分給了親戚……最后他隱退了，致力于對Q然的研究(theian)，不關心政治，有人問他：‘你難道不關心你的祖國嗎？’他說：‘你說得好，我非常關心我的祖國’，而他指的卻是天空”(11.7)。！亞里士多德在

9、《歐德謨倫理學》中也記載了一則類似的故事，有人問阿那克薩戈拉，一個人為什么要選杼出生而非不出生，阿那克薩戈拉冋答說：“為了研究Uheesai、天空和糧個宇宙的秩序”（1.51216310^14)^那么亞里士多德是否也像“他們”一祥，認為泰勒斯和阿那克薩戈拉缺少實踐智慧，從而不能管理好G己的事務呢？恐怕并1h如此。亞里士多德在《政治學》中講了另一個關丁?泰勒斯的著名故事：有人閃為他的貧窮嘲笑哲學的無用，泰勒斯就利用(1己的大文學知識，預見

10、了第二年的橄欖豐收，于是提前用低價租下了米利都和旁邊幵厄斯島上所有榨橄欖的機器，等到第二年橄欖豐收之后，再以髙價出租，掙了一人筆錢，由此表明“如果愿意的話哲學家想變得富有是多么容易，但這并非他們真正關心的事情（5wぬ加似)”（I.ll，1259a521)。1這樣看來，哲學家有充分的能力像其他人那樣關心自己的利益、追求其他人心B中的好，只是不屑于此而己；哲學家自己也很清楚，岡為追求的東兩和常人不同，自己往往被當作怪人，但是他們并不介意。這

11、一點從亞里士多德在《歐德謨倫理學》中另一處對阿那克薩戈拉的提及看得非常清楚。在談到不同人會選擇不同的東西當作幸福吋，亞里士多德用阿那克薩戈拉作為例子，當他被問到什么人最幸福吋，阿那克薩戈拉冋答說：“不是你想象的那些，而是對你來說顯得很奇怪Utopos、的人”（丨.41215b6^8)。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二次提及阿那克薩戈拉時，不僅說到了“奇怪”的問題，而且更加直接地贊美了他那種投身于理論研究、不關心外在的好的生活。在完成了

12、對沉思生活的禮贊之后，亞里士多德回到了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外在的好，指出這些東西雖然對我們的幸福來說非常必要，但是卻并不需要太多，并進而用梭倫和阿那克薩戈拉的話作為依據：梭倫或許很好地描繪了幸福的人，他說他們只是適度地(jrios)被給予了外在的好(toisektos)，做那些他認為最高貴的事情，節(jié)制地生活。因為只擁有適度的財產也可以做應該的事情。阿那克薩戈拉認為幸福的人既不富有又不是很有權力，他說如果幸福的人在大多數(shù)人(hoispollo

13、is)看來是某種奇怪的人iatopos)，他不會感到吃驚。因為大多數(shù)人通過外在的東西itoisektos)來做判斷，因為那些是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因此智慧者的意見ihaitonsophondoxai)看起來與[前面的]論證相符。(X.81179a917)我們看到，在這里亞里士多德明確將智慧者（Adsophoi)與大多數(shù)人（tofpolloi)對立了起來，前者認為幸福在于人合乎德性的活動（對梭倫來說強調的顯然是倫理德性，而對阿那克薩戈拉來

14、說強調的顯然是理智德性)；而對于人多數(shù)人來說，幸福在于外在的好，比如財富、地位、權力等等。而后面這些標準正是大多數(shù)人認為（“他們說”）泰勒斯和阿那克薩戈拉并不擁有明的原因。亞里士多德在第六卷里暫時將伯里克利與泰勒斯、阿那克薩戈拉對立起來，以顯示明智與慧之間的差別，而在全丨5的后，亞里土多德則更加明確地表達了CJ己的判斷：通過將阿那克薩戈拉與雅典人最為敬重的梭倫并列起來，亞里士多德認為，哲學家可以像希臘歷史上最偉大的政治家、七賢之一的梭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