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產品責任制度 守成與創(chuàng)新(下)

1、我國產品責任制度我國產品責任制度:守成與創(chuàng)新（下）守成與創(chuàng)新（下）關鍵詞:產品責任精神損害懲罰性賠償內容提要:相對于《產品質量法》有關產品責任的規(guī)定，《侵權責任法》第五章既有守成的一面也有諸多創(chuàng)新規(guī)定，在解釋上不可完全適用特別法優(yōu)先的原則或新法優(yōu)先的原則，而是要將兩個法律的相關規(guī)定有機結合起來進行系統(tǒng)的解釋，方能正確適用。《侵權責任法》沒有對產品責任中的“損害”進行重新界定，產品自身的財產損失不屬于產品責任的“損害”精神損害賠償適用于產

2、品責任案件，懲罰性賠償規(guī)定的適用有待最高人民法院作出更具有可操作性的司法解釋。四、創(chuàng)新規(guī)定召回制度、醫(yī)療產品責任、懲罰性賠償制度的確立是《侵權責任法》較之《產品質量法》的創(chuàng)新性規(guī)定，也是本次《侵權責任法》的亮點之一。(一)召回制度《侵權責任法》第46條規(guī)定:“產品投入流通后發(fā)現(xiàn)存在缺陷的，生產者、銷售者應當及時采取警示、召回等補救措施。未及時采取補救措施或者補救措施不力造成損害的，應當承擔侵權責任?！痹摋l是對于產品投入流通后生產者、銷售

3、者侵權責任的規(guī)定。其中尤為重要的是關于召回制度的規(guī)定。召回，是產品的生產者、銷售者依法定程序，對其生產或者銷售的缺陷產品以換貨、退貨、更換零配件等方式，及時消除或減少缺陷產品危害的行為。[23]召回制度在歐美等發(fā)達國家對于降低產品隱患、維護市場秩序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梢哉f，召回制度更多地關注了生產者、銷售者對于產品的持續(xù)責任，體現(xiàn)了對消費者的保護。我國的產品召回制度起步較晚，并且立法層級較低。在《侵權責任法》頒布之前，召回制度主要以

4、行政法規(guī)和部門規(guī)章的形式在某些行業(yè)領域作了規(guī)定，適用范圍較窄。[24]以法律形式明確規(guī)定召回制度的當屬2009年2月28日的《食品安全法》，該法第53條第一款即表明“國家建立食品召回制度”，同時，該條沿襲《產品質量法》采用的對于生產者和銷售者均追責的立法原則。由于我國產品召回制度立法層級低、適用范圍窄，召回制度不能適用于所有的缺陷產品，并且經常有生產商以《產品質量法》第41條之“將產品投入流通時的科學技術水平尚不能發(fā)現(xiàn)缺陷的存在”來抗辯

5、，不承擔責任，[25]有學者呼吁盡快制定專門的《缺陷產品召回法》。[26]此次《侵權責任法》明確規(guī)定了召回制度，并適用于所有投入流通領域的缺陷產品，這對于消費者權益保護和正常市場秩序的維護無疑是一大進步?！肚謾嘭熑畏ā返?6條關于產品召回的規(guī)定，意味著我國建立了全面的產品召回制度，即所有投入流通領域的產品都應適用召回制度。召回制度的確立將改變我國在消費者權益保護領域事后制裁的立法模式。召回制度的目的在于明確產品的生產者、銷售者對于產品的

6、跟蹤服務義務，要求生產者、銷售者在產品投入流通后發(fā)現(xiàn)存在缺陷的，應當及時采取召回措施，消除或者減少缺陷產品所造成的危害。通過產品召回制度，明確生產商、銷售商的瑕疵擔保義務，可以使其應當預見到漠視產品缺陷可能產生的法律后果，促使其說，是無過錯責任，即責任的構成不以過錯為要件在醫(yī)療機構代為承擔責任的情況下，也是無過錯責任，但是其承擔責任后獲得對生產者的追償權。[32](三)懲罰性賠償懲罰性賠償(punitivedamages)是損害賠償的一

7、種，與補償性損害賠償(compensatydamages)相對，是指當被告以惡意、故意、欺詐或放任之方式實施加害行為而致原告受損時，原告可以獲得除實際損害賠償金(actualdamages)之外的損害賠償。因其目的在于對被告施以懲罰，以阻止其重復實施惡意行為，并給他人提供警戒和保護公共和平，故懲罰性損害賠償通常不適用于違約行為，而多適用于侵權行為。而且，單純的過失(negligence)亦不能導致懲罰性賠償。[33]可見，懲罰性賠償是指

8、超出財產損失、人身損害和精神損害范圍之外的金錢賠償，其制度意義在于懲罰侵權人而不是救濟被侵權人。[34]懲罰性賠償源自英國侵權法的示范性賠償(exemplarydamages)，英美法國家的法院判決侵權人承擔懲罰性賠償責任是較為常見的。美國被認為是當今世界上懲罰性賠償制度最為完善、影響最為深遠的國家。20世紀以來，由于大公司和大企業(yè)的蓬勃興起，其制造的各種不合格商品也對消費者造成了嚴重的損害，為保護廣大消費者利益，懲罰性損害賠償逐漸適用

9、于產品責任，同時賠償的數額也在不斷地提高。[35]但由于懲罰性賠償制度本身存在諸如合憲性以及過高的賠償數額等問題，也是英美法系一直以來頗具爭議的法律制度之一。但就實質而言，懲罰性賠償在美國法上的地位并未動搖。由于傳統(tǒng)大陸民法在侵權賠償領域實行同質或同價的補償原則，因此懲罰性賠償制度雖然對大陸法系產生了一定影響，但大多限于理論探討，至今未被大陸法系國家所普遍接受。以德國為代表的傳統(tǒng)大陸法系對于公私法調整范圍存在嚴格的劃分，為保證法律體系的

10、邏輯性和嚴密性，經典理論認為，懲罰性因素不能被包含在民法概念范疇中。[36]反對懲罰性賠償者也認為，懲罰侵權人的功能應屬于刑法和行政法，而被侵權人得到高額的懲罰性賠償也可能形成不當得利進而引發(fā)道德風險。不過近些年來，大陸法系國家(地區(qū))對于懲罰性賠償的態(tài)度也大有轉變，德國、日本的很多學者都對此給予關注并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相當一部分學者認為應當在某些侵權領域引入懲罰性賠償，我國臺灣地區(qū)則在一些民事特別法中規(guī)定了懲罰性賠償。[37]我國19

11、93年《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首次規(guī)定了懲罰性賠償。[38]之后的《合同法》第113條第二款也認可了這種懲罰性賠償。[39]《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8條、第9條對商品房買賣合同中的欺詐行為人規(guī)定了懲罰性賠償。2009年的《食品安全法》也規(guī)定了懲罰性賠償。[40]但就這些法律規(guī)定和相關司法解釋的性質之認識，學界一直存在爭議，尤其是對《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9條的性質，多數學者認為該條中的懲罰性賠償乃是

12、一種合同責任。[41]筆者認為，雖然該條的規(guī)定與英美法傳統(tǒng)意義上的懲罰性賠償制度在表述、構成及適用上并不完全等同，但這一規(guī)定已經突破了我國傳統(tǒng)民事責任同質補償的框架，對于我國以后進一步引入懲罰性賠償制度具有積極的探索意義。[42]在侵權責任法起草過程中，立法部門和學界對于是否在我國侵權責任法中建立懲罰性賠償制度也存在不同的爭論。一種觀點認為，侵權責任的承擔應當以填平損害為原則，不宜規(guī)定懲罰性賠償。而且，侵權人的侵權行為嚴重的，可以依法承